时间:2025-08-11 01:19 作者:老鼠是我
院线最高分!16年终于等到它,院线排行榜
作者 | 我是影小妹
在当今动画电影日益追求炫目特效与合家欢叙事的潮流中。
一部风格迥异、气质独特的澳大利亚黏土动画片《玛丽和麦克斯》在问世16年后,终于登上了中国大陆的大银幕。
这部由亚当·艾略特自编自导的作品,改编自其与一位自闭症笔友的真实经历,在豆瓣上汇聚了超过45万观众打出的9.0高分,跻身IMDB TOP 250榜单,其跨越时空的深沉魅力与对边缘灵魂的深切凝视,历经岁月沉淀,依然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温暖与刺痛。
故事始于1976年澳大利亚墨尔本的沃弗利山郊区。
8岁的玛丽·黛西·丁格尔是一个孤独的小女孩。
她的世界是灰暗的:额头上有一块被形容为“像屎一样颜色”的醒目胎记,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。
父亲沉溺于在工具房里制作死鸟标本,与死物对话多于关心活生生的女儿;母亲则终日与雪利酒为伴,在难得的清醒时刻,她的主要活动是带着玛丽去商场偷窃。
在学校,玛丽因外貌和阴郁的性格被同学嘲笑,被老师嫌弃。她唯一的伙伴是一只宠物公鸡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玛丽在图书馆随意撕下了一页美国纽约的电话簿,选中了一个名字——麦克斯·杰瑞·霍罗威茨,并鼓起勇气寄出了第一封信,天真地询问:
“美国的孩子都是从哪里来的?从可乐罐子里来的吗?”
这封信漂洋过海,抵达了纽约曼哈顿一间杂乱公寓。
收信人麦克斯,一个44岁的肥胖犹太老人,患有阿斯伯格综合症。
他的世界充满常人难以理解的规则与恐惧:讨厌人群、厌恶强光、无法忍受突如其来的噪音和浓重气味。
他痴迷于收集瓶盖、玻璃瓶,甚至剪下的指甲,并将它们分门别类地存放。
他无法理解面部表情和社交隐喻,依靠一本自制的“表情图”手册来解读他人情绪。
他的人生愿望清单上只有三项:一个真正的、活着的朋友;
拥有一套完整的动画玩偶;
一辈子都吃不完的巧克力。
玛丽的来信对他而言不啻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,巨大的社交压力几乎让他崩溃。
在经历了18个小时的激烈思想斗争后,麦克斯决定回信。
他首先认真回答了玛丽关于孩子来源的“科学”见解:
犹太祭司下的蛋、修女下的蛋或妓女下的蛋。
从此,两个孤独星球之间,架起了一座用文字和包裹构筑的桥梁。
在随后的漫长岁月里,玛丽和麦克斯开始了持续近20年的通信。
信件内容包罗万象,从日常琐碎到内心深处的不安与困惑。
他们发现彼此都是社会的局外人,并分享着对甜食的共同热爱,经常通过邮寄交换糖果,这是他们苦涩生活中珍贵的甜蜜慰藉。
麦克斯在信中袒露了自己悲惨的过往:幼年被父亲抛弃,6岁时目睹母亲吞枪自杀,成年后不断遭遇情感连接的失败和工作挫折。
他向玛丽解释了自己的阿斯伯格综合症,这个诊断像一把钥匙,为他过去种种不被理解的“怪异”行为提供了答案。
这些坦诚的交流成为照亮彼此黑暗隧道的光。
玛丽在麦克斯的理解和支持下,逐渐从童年阴影中走出,成长为一个更为自信的年轻女性。
她额头的胎记似乎不再是她唯一的标识,她的心情戒指也渐渐有了除灰色之外的颜色。
时间推移到80年代后期,已成为心理学专业学生的玛丽,决心将笔友麦克斯的故事以及他独特的“操作系统”写进自己的研究论文,并最终将其出版成书。
她天真地认为,这本书是对他们深厚友谊的献礼,是帮助世人理解像麦克斯这样特殊人群的桥梁,也能为麦克斯带来他一直渴望的认可。
然而,当玛丽将这本装帧精美的书寄给麦克斯时,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的反应。
麦克斯的世界是建立在秩序、可预测性和对隐私的极度珍视之上的。
玛丽的出书行为,对他而言是彻底的背叛——她未经同意就将他最私密的情感、创伤和弱点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。
书封面上他照片的凝视,更是彻底击垮了他内心脆弱的安全防线。
愤怒、失望、被出卖的痛苦如洪水般将他淹没。
他视若珍宝的友谊瞬间崩塌。在极度的痛苦中,麦克斯做出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决定:
他使用打字机上代表“宽恕”的字母键,将它撬了下来,寄给了玛丽。
这个举动是沉默的控诉,也是友谊终结的象征性宣告。
玛丽收到这枚冰冷的按键,瞬间明白了自己“善意”造成的巨大伤害,巨大的悔恨与失落几乎将她摧毁,她陷入了深度的抑郁,甚至一度放弃了自己的生活。
故事的高潮发生在玛丽成年后,她终于鼓起勇气,带着襁褓中的孩子,远渡重洋来到纽约,希望能当面向麦克斯道歉,并寻求和解,亲眼见见这位灵魂挚友。
当她忐忑不安地推开麦克斯那间熟悉的公寓门时,迎接她的景象却让所有期待凝结成永恒的遗憾与悲恸。
麦克斯安详地坐在沙发上,已经离开了人世。
他的头微微仰起,目光似乎投向天花板。
玛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瞬间泪如雨下——天花板上,密密麻麻、整整齐齐地贴满了近20年来她写给麦克斯的每一封信。
这些泛黄的信纸,无声地诉说着麦克斯对她深沉而未曾改变的爱与珍视。
他是在“阅读”这些生命中最重要友谊的见证时离去的。
这部以逐帧精心调整黏土模型拍摄而成的定格动画,以其独特的双色调视觉风格和怪诞却饱含深情的幽默感,呈现了一个关于孤独、差异、伤害与终极宽恕的深沉故事。
亚当·艾略特放弃了CG技术,用最质朴的手工方式,赋予了黏土人物令人心碎的生命力。
影片没有回避生活的粗粝与残酷——父母的冷漠、社会的排斥、角色们古怪的癖好、成瘾以及贯穿始终的黑色幽默甚至令人不适的“粪便”意象。
它拒绝被简单地归类为儿童动画或轻松喜剧,其混合了尖酸与悲悯的复杂情感基调,注定了它是一部挑战观众、需要保持一定距离去“品味”的作品。
《玛丽和麦克斯》像一面棱镜,折射出我们对待“差异”的傲慢与狭隘。
玛丽因额头的胎记被孤立,麦克斯因无法融入社交规则被当作“怪人”甚至被误认为危险分子。
现实中,导演亚当·艾略特通过连线坦言,影片灵感源于他与一位自闭症笔友长达20年的真实通信,而那位挚友已于影片在中国上映前夕离世,徒留银幕内外的双重唏嘘。
艾略特借麦克斯之口道出的“另一种操作系统”,是对神经多样性最朴素也最有力的辩护——
那些被贴上“非主流”、“怪人”、“异类”标签的灵魂,只是大脑连接世界的路径不同。
在一个热衷简化与分类的时代,我们惯于挥舞“正常”的标尺,将沉默寡言、悲观敏感或仅仅选择不同生活路径的人,钉在“缺陷”的十字架上。
如同影片中亲友对“丁克”女性的围攻,或现实中无数个体被迫扮演阳光开朗的徒劳挣扎,都是社会对“标准答案”病态迷恋的缩影。
麦克斯撕掉表情册中“悲伤”与“愤怒”页面的举动,是一种无声的控诉:当世界拒绝接纳完整的情绪光谱,人们只能自我阉割以求生存。
然而影片结尾天花板上泛黄的信件,构成了对冰冷标签最温暖的叛逆。
两个被主流放逐的灵魂,在文字构建的方舟中,确认了彼此存在的重量——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也是我唯一的朋友”。
这份穿越时空的羁绊证明:差异不是需要矫正的错误,而是人类光谱不可或缺的波长。
艾略特让麦克斯在临终前完成宽恕的仪式,并非廉价的救赎,而是对生命复杂性的终极礼赞:
缺陷是我们不可分割的骨血,承认它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。
当玛丽抱着婴儿仰望那一片书信的天空时,新生命成了跨越代际的理解象征。
这迟来十六年的光影重逢,恰如导演同期作品《蜗牛回忆录》中扎根日常的和解,共同拼凑出与世界相处的答案:
唯有摘掉“正常”的枷锁,在各自破碎的人行道上认出相似的裂缝,人类才能真正走出孤独的荒原。
不同不是诅咒,而是宇宙赋予的独特密码——理解这一点,或许比任何奥斯卡奖杯都更接近人性的真相。
进入电影杂志——为你发现更多好片
1、李光满:后自由贸易时代来临?中国该如何破局?,中国自由贸易的现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