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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多尺度觀察 不要誤讀香港

时间:2025-08-05 03:13 作者:尖椒伴余生

要多尺度觀察 不要誤讀香港

作者:王緝憲,大灣區香港中心研究總監,香港大學地理系前系主任。

多比划是每个“规划师”的基础素养,把矛盾和未来想法在规划图上尽量去有机结合,造就一个会协商和自我成长的城市。

又到高考放榜的季節,考生和他們的家長開始操心報什麼大學,為讀什麼專業而舉棋不定。

因為各種原因,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在內地愈來愈不吃香,不僅一些大學主動裁減學額,傳媒上也愈來愈多歧視文科的聲音。不奇怪,畢竟今時今日科技發展成為了社會前進的巨大動力,讀大學考慮與就業掛鈎,再自然不過。

然而,以為讀了某專業,將來就會幹這一行,那是太天真了。兩年前,美國一位教育學者的一個千人統計顯示,只有46%的大學畢業生在與自己學科相關的領域工作。

香港的朋友也告訴我,金融科技公司中,一半以上員工本科是學數學和物理的。為什麼?從僱主的角度,主要是看上了他們數學底子好、邏輯分析能力強。

這正是我這個30年教齡的教書匠一直知道的現實:大學本科教育早已不再被認為有多麼專業,特別是美式教育。

大學本科畢業,除了一些一般專業知識和技能比如算法語言,最主要的還是訓練了某些所謂「可轉移技能」(transferable skills),如數學物理學生有較強的邏輯分析能力,考古、歷史學學生經過事物細緻縝密的考察,也會培養出對事物關聯性分析的認真。

記得港大前社會科學院院長John Burns一次午餐時問到英年早逝的香港規劃署前署長梁卓輝,規劃師最重要的技能是什麼?他的回答是「ability of negotiation」(協商能力)。其實,在大學的城市規劃專業課程中並無一門課專教協商。

梁卓輝觸動我反思,一個「地理佬」有什麼應該有的「可轉移技能」?我的答案是一種多尺度(multi-scale)觀察問題的習慣和能力。過去這些年,我注意到很多人包括經濟學者、政策分析師和官員,對香港解讀的片面性,都源於未能夠從多尺度看香港。

論人口面積與滬廣深差距大

所謂多尺度解讀,首先應該了解人口和面積這兩個最基本地理尺度上。

香港是有753萬人口、1080平方公里的中國城市,不管它有多少其他的「身份」,諸如「一國兩制」的特別行政區或世界級金融中心,規模都難以與其他城市比較:上海2480萬人、6340平方公里;廣州1897萬人、7893平方公里;深圳1799萬人、1997平方公里。

也就是說,上海、廣州、深圳,從人口上看分別是香港的3.3倍、2.5倍和2.4倍;從面積上看,分別是香港的5.8倍、7.2倍和1.8倍。雖然都是「大城市」,但實際規模差異巨大,比較香港與上述城市的GDP總量不僅毫無意義,甚至可能是刻意誤導。

另一種典型的尺度比較錯誤,是將香港當作一個國家。比如香港人均壽命85歲,是世界人均壽命最長的地方,但與英國的80歲、中國內地78歲和美國75歲相比,也一樣沒有意義,因為錯拿一個城市與一個國家特別是兩個上億人口的大國比較。

大灣區行政體制複雜

上面是兩種明顯的尺度比較錯誤,更複雜的是行政管理體制中的尺度。

作為特別行政區,香港、澳門雖然都是城市,但與廣東省行政同級,所以才有「粵港澳大灣區」這個稱謂。

這樣一來,香港與深圳,澳門與珠海,雖然都是城市,其同職位的官員卻因國家體制的「級差」而不在同級別上,導致很多合作難以協調。例如,在港深邊境上的一些本由深圳負責的事,卻須經過廣東省與香港協調。

再看高一個尺度層級:行政上,在省級上面就是中央政府,但這之間還有一個沒有行政實體的尺度空間──粵港澳大灣區。

灣區內除了有兩個「一國兩制」的特別行政區,廣東省還有分布於3個城市的自貿區、粵澳橫琴合作區、前海深港綜合服務合作區、南沙新區等各種大小不同、行政級別各異的特殊區域,與原有的行政區域出現了疊加。

也許上述各種不同時期不同地區的人為設置區域,初衷是好的,惟事實上,把本來就已經很複雜的體制關係搞得更複雜。

試想,每個級別的政府還有各種以產業和部門分類的行政機構,分別負責交通、環保、文旅、科創、教育……在一個行政職能與權力必須與官位職稱環環相配的制度裏,一個疊加在大於原有實體區域尺度的行政層級,比如深圳前海疊加在寶安區上,定會遇到各種難以協調、但本來可能就不存在的問題。

沒有行政級別的尺度空間不僅有大灣區,還有香港的北部都會區。

香港轉頭向北,開發鄰近深圳的地區,是回歸後應出現的事。可是這號稱約300平方公里範圍,並無法定行政邊界和相應的政府機構及公務員配置。而整個社會關注的焦點和政績指標,其實都集中在不到30平方公里可建設產業園區和大學園的範圍。

目前痛點之一,就是特區政府過去一貫的手法並不適合這個「虛尺度」上的治理。

除了多尺度交錯疊加,還有跨尺度的安排,例如《基本法》規定,香港有自主航權,這讓香港獲得了類似城邦國家(city-state)新加坡一樣,與其他國家對等談判的權利,可努力爭取自己的國際航線,而不是和內地其他城市那樣,在國家談判框架內分一杯羹。

相信這應該是香港要充分利用、而周邊城市又很羨慕的一種特權。

港深「前店後廠」屬理想產業結構

更有一個既非城市邊界,也非行政區尺度,卻可以看清香港的方式,就是把香港和深圳放在一起考量。

內地一位城市經濟網紅,提出城市都要做到製造業佔生產總值GDP的20%以上,才能立於不敗之地。香港有人要求在某年前把這昂貴彈丸之地的製造業佔比,從今天的1%恢復到5%。

如果從香港與深圳的互動演變考察,就會發現這種思維不合邏輯之處:40年前,香港與深圳和其他珠三角東部城市就進入了「前店後廠」的分工合作模式。

時至今日,香港港口和機場進出的貨物超過九成都不是香港製造和香港需求,而是在為整個大灣區服務。製造業佔比高達39%的深圳與香港高度互補,大量產品由香港助力下遠銷海外。

我專門將深港雙城數據合二為一,與刻意維持理想產業結構的新加坡比較,結果發現兩者經濟結構非常相似,且港深規模是新加坡的兩倍。

大灣區就好像一套漂亮的三房兩廳,每個城市都要小而全,就是要每間房間裏面都有廚房和廁所。避開這種思維,就要換個地理尺度考慮問題,不能既要香港與大灣區其他城市融合協調發展,又要自己什麼都有。

最近香港金融中心角色重振,大量資金湧入、穩定幣機制領先、人民幣交易中心建成有望之時,有沒有人擔心香港這個「大灣區客廳」裏的製造業佔比上升無望?

(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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